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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王氏父子与陈奂往来函件略考
门前两株白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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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牍书法中所见平阙书仪及艺术范式
国贼郑孝胥旅大行事心迹考实
日本人的心与佛教――佛教对日本思想文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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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调洵堪爱 今人妙手弹——《大连赋》序
大连赋
赋彩扬厉 书文俱美——评张本义书法近作《大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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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王氏父子与陈奂往来函件略考
作者:柳向春

    高邮王氏父子为乾嘉小学重镇,所著《高邮王氏四种》为从事训诂、小学研究之必读。其生平亦遂为广大学者所周知,兹不复赘。陈奂字倬云,号硕甫,晚号南园,长洲籍诸生,为清代另一小学大师段玉裁之入室弟子。陈奂其人经术湛深,尤谙于毛诗,为清代著名诗经学家,所著《诗毛氏传疏》三十卷被誉为清代毛诗学集大成之作,历来为众多学者所重视。
    现存高邮王氏父子与陈奂往来书函共计十五通,其中陈奂致王引之五通,王念孙致陈奂一通,王引之致陈奂九通。分别见于陈奂《三百堂文集》 、罗振玉辑《昭代经师手简续辑》 ,王念孙《王石臞先生遗文》 及王引之《王文简公文集》 。
    高邮王氏父子与陈奂相识于清嘉庆二十三年(1818)陈奂初次入都之际,二氏相识相知之经过,在陈奂所作《师友渊源记》 中记载颇详:

    王名念孙,字怀祖,一字石臞,高邮州人。乾隆乙未进士,直隶巡永定河道,尚书文肃公安国子。公晚年始生先生,四岁即口授《尔雅》。稍长,从学于戴东原先生,故戴氏有段王两家之学。嘉庆二十三年戊寅,奂入都谒先生,先生有骹耎疾,从者扶而行,命无揖,且曰:“吾不见客十七年矣 ,段若膺先生殁后,天下遂无读书人矣。”送出及胡同口,曰:“癃病不能答拜,明日遣儿子引之答拜也。”前辈之接待后进如此。每论著书,必于所托者尊,或其书中经后人改窜,又复后人不能諟理,则奋志研虑,日定以课程。发前人之未发,味众人之不味,必底于有成而后止。书示《集韵》三则、《毛诗传》三则,端楷数千言,子引之、孙彦和、曾孙恩沛皆有题,为捊《四代手墨》,装成长卷。余又备载颠末,记不一记,坿以余门诸弟子,若管庆祺,潘遵祁,弟希甫,子侄观保、贵生,马钊,弟铭,丁士涵,费宝锷,陈倬,杨岘,李善兰,汪毓沈,随后赞跋,各记渊源,卷长五六丈。庚申四月十三日,苏城陷,此卷遗弃钮家巷潘相国馆中。盖以深造自得者诲人也。年八十,奂书联云:“代推小学有达人,天假大儒以长日”,称先生寿。句当意,以为“吾且守藏箧中,而不与世俗富贵寿考作颂祷者同张县矣。”道光七年丁亥,再入都,犹及见先生。属校《管》、《荀》书,间有校语,则载记《杂志》中,前辈之不没人言又如此。撰《广雅疏证》十卷《音》一卷、《读书杂志》十种八十二卷《志馀》二卷,寿八十有九。

此为嘉庆二十三年秋间事,时王念孙75岁,王引之53岁,陈奂33岁。
    王氏父子与陈奂一晤之后,即引以为知己,自此往来不绝,交游持续四世,历久弥笃。同治二年(1863),陈奂以78岁高龄在上海因病去世。上溯自嘉庆二十三年,二氏之交往已历时45年。
    陈奂自嘉庆二十三年秋入都,至道光二年(1822)冬南归,在京四年。其间,陈奂与王念孙往来问学无虚日,二氏见必论学,娓娓不倦,乃至引之每“进谒必丁宁曰:老人好论书,论书眠不得也。慎毋久坐。”  关于此四年间二氏之交往,现存文献皆语焉不详,其往来详情,亦不可尽考。唯现存王引之与陈奂函及陈奂回函各一通,可知为此间所作,说详见下文。
    又据陈奂《师友渊源记》载,王念孙尝“书示《集韵》三则、《毛诗传》三则,端楷数千言”。《王石臞先生遗文编次序》 亦曰:“既而奂归南,先生每念不忘,精整端楷写示《毛传》、《集韵》各三则,几千百言,遂装成长卷,尊奉圭臬。”今查《王石臞先生遗文》卷四有《致陈硕甫书》,内容大体与上述二文所述同 ,当即为是书。此书原件曾为陈奂精装成卷,至五六丈之长,各家题跋款识琳琅满目,洵足宝藏,惜已毁于咸丰庚申之乱,不复存于天壤间。此函刘盼遂《高邮王氏父子年谱》 及舒怀《高邮王氏父子年谱新编》 皆系于嘉庆二十四年(1819),然据上引《王石臞先生遗文编次序》中陈奂所述“奂归南,先生每念不忘,精整端楷写示《毛传》、《集韵》各三则……”可知,必为道光二年以后所作,或即作于道光三年陈奂返乡伊始,亦未可知。日本山本正一所作《陈硕甫年谱》则“推测此信为六年春寄出,而据陈先生的《与王伯申书第二》(《文集》卷下 )‘覆悉分韵二十一部’来看,寄信当为此年。” 今考陈奂此函,内曰“新正奉惠书,幷赐老伯大人恭纪与宴诗六章,具徴盛事,儒林共庆。书中又覆悉分韵廿一部之理与四家《诗》师传异同之事,备示详慎,敬受教益,感谢感谢。”可知陈奂所云“覆悉分韵二十一部”乃为王引之来函而言,与念孙无关。再考念孙原函,云“又蒙垂问古韵部分,即于段茂堂先生《音均表》十七部中,分出缉叶帖一部,合盍洽狎业乏一部,质栉屑一部,祭泰怪夬队废一部,共为廿一部。月曷末黠辖薛则统于祭泰部,去声之至未霁,入声之术物迄仍是脂微之入也。若冬韵则合于东钟江而不别出。此其崖略也”,仅为大概介绍其分韵之状况,亦并未详细剖明其间分合之缘由。
  嘉庆二十四年,王引之《经传释词》刻成 。除夕,陈奂即收到王引之所赠之全部十卷,“始知经传中有实义字而为助语者,有虚义字而为数训者,昔人未了,独先生一一详释之”。二十五年正月五日,引之又致书陈奂,订正陈奂“雍种”一则,并以《庄子》、《国语》为例,说明“匏”、“瓠”二字无甚分别。而回函中,陈奂再将自己两条研究心得录示引之,以求校正 。陈奂此函,王欣夫先生系年于二十四年,而据函中所言,陈奂已于上年除夕收得《释词》,且又已接至王引之新正五日所作之函,则陈奂此函,必作于二十四年之后无疑。再因《释词》二十四年方得刻成,则此函作于二十五年,或可无疑。山本年谱系赠书事于道光三年,未知何据。然以《释词》刻毕之嘉庆二十四年,方为陈奂居京师之时,引之于此际赠书,当最为合情合理。山本年谱因将赠书之事误系于道光三年,与此相应,则王引之《与陈硕甫书》第一通亦为误系于三年。山本陈述系年缘由为:“按,王大隆注收到此书是己卯年(嘉庆二十四年)。然己卯先生(陈奂)在京师,常出入王家论学,无必要再书牍往来。故推测此事可能发生在先生南归后不久。姑系此年。” 此 正可见山本之昧于当日情势,朝夕相处而仍有书函往还者,于古人交游中极为经见,不足以此为疑。
    道光三年(1823)三月十三日,王念孙八十寿辰,陈奂“书联云:‘代推小学有达人,天假大儒以长日’,称先生寿。句当意,以为‘吾且守藏箧中,而不与世俗富贵寿考作颂祷者同张县矣。’” 此正可见陈奂与王念孙心意相通,及彼此默契之情。道光五年,王念孙82岁,上距其乾隆三十年钦赐举人,正值周甲,恩赐重赴鹿鸣筵宴,并赋纪恩诗六章以志铭感 。次年正月,陈奂即收得引之书函及王念孙所作六章纪恩之诗。此函中,引之详尽申述“分韵廿一部之理与四家《诗》师传异同之事” ,而陈奂之回函则告知“读大著《经传释词》,抽绎微眇,嘉惠良多。乃本《释词》之例读《毛诗故训传例》,寻其词句,依训推类,亦藉得其条贯焉。” 王欣夫先生系此为道光十一年(1831),但据陈奂回函有“后学制陈奂谨再拜伯申先生阁下:新正奉惠书,幷赐老伯大人恭纪与宴诗六章,具征盛事,儒林共庆……”云云,陈奂四年七月丧父,而念孙之纪恩诗则作于上年,故此函当为道光六年(1826)所作 。又与此函左近,引之再致书与陈奂 ,书中于陈奂之说直陈异议,无丝毫之回护,此亦可见古人交游之不苟:

    至“王事敦我”,“敦,厚也”,于经义尚未允协,故郑易之云,“敦,犹投擿也”。《笺》是而《传》非,似不必曲为之讳。尊说又言,三家诗多用本字,疑以己意读经,不必尽是师传本子不同,如司马迁以训诂字代经之比。案三家诗训诂字皆在注中,如“是艾是濩”,《韩诗》“艾”作“刈”,云取也。“实命不犹”,《韩诗》“寔”作“实”,云有也之属,是也。未尝取以代经。其正文字异仍是师传本子可知,故其字虽异而声则同,非若司马迁以训诂字代经,义同而声异也。

    此函刘谱、舒谱、山本年谱皆系于道光五年,然其中言“家君重宴鹿鸣,辱承殷惓致贺,感谢靡涯。前稔大兄先生读书杭州山寺,此时已还归不……”,正是接前引陈奂之回函而言,故此函之写作,亦当为距上函不远之道光六年。
    九年春,引之致书陈奂 ,述及念孙父子于陈奂“衍字二条”佩服之情,且表明已于《尔雅述闻》内引用。又就陈奂来函中所述《敝笱》、《九罭》二诗《传》中“大鱼”之训提出疑议,以为陈奂据段玉裁之说径去“大”字,乃改《传》以从《笺》,为不可从。该函最后,引之告知即以所著《经义述闻•毛诗》三册寄呈,又托付陈奂与黄丕烈家商借所藏宋本《荀子》,俾仿照刊刻行世。又据此函,可知引之于八年之冬 尝接陈奂手书一通,并曾作回复及附寄家刻《逸周书杂志》二册,之后,又曾托人转寄《经传释词》一部。然九年二月间陈奂再次作覆时,却仍未收得《逸周书杂志》《经传释词》二书及引之函件。关于这一事件之结果,可藉《昭代经师手简续辑》所收陈奂致王引之书第二通获知,此函王大隆先生所辑《三百堂文集》未收,兹录全文如下:

    伯申先生经席:昨奉到去年九月望日复书,幷蒙老伯大人惠教《逸周书杂志》一种,奂拜颂之下,感谢靡已。所转送大著《释词》一部,已交黄荛圃先生令孙矣 。来书因带信人道绕河南,复从浙江舍弟处转寄,是以淹迟半载。所云北宋钱佃《荀子》,去年接信后曾向黄处借录,黄氏所校钱佃本在世德堂本上,奂所过校钱本在谢刻本上。其宋(钱)本行款及世德本与谢刻本不同之处,皆未暇细校。今来书,行将《荀子》重刻一部,嘉惠来学,奂闻之不胜欣喜,即诣黄家借校,而荛翁令孙适又远出,只好竢借到重录,觅便寄呈。恐劳注念,先此布闻。二月中旬又有一信,校正《毛传》讹字十则,录呈乞教,幸为指示,翘企祷切。肃此具复,诚请著安,不尽依依。后学陈奂顿上。老世伯大人尊前恭请福安。幷谢大校。三月望日谨冲。

    细绎此函,可知道光九年三月望日陈奂作书之时,尚未收得上述引之之函(第三通),而此函之目的,在于告知引之,一所寄两种书籍已收讫;二宋本《荀子》暂未借到;三二月中旬曾有一函,内容为“讹字十则”。 
    陈奂去函引之后不久,陈奂已得见黄氏,将黄丕烈所校《荀子》过录,并以自校一通寄予京师。引之回函赞曰:“尊校《荀子》按语确为精彩,与家君不谋而合者颇多,所谓德不孤也,佩服之至。” 王念孙道光十年五月二十九日所作《读荀子杂志补遗叙》亦曰:“去年,陈硕甫文学以手录宋钱佃校本异同寄来都,余据以与卢本相校,已加载《荀子杂志》中矣。” 陈奂之校录成果,曾为其弟子丁士涵汇钞为一卷,今可见于王欣夫先生《蛾术轩箧存善本书录》 甲辰稿卷三“荀子校语一卷”条附录,念孙所采入《杂志》者十二条,已皆见其中。山本年谱以“信中谈到已全部收到先生手校本《荀子》的情况来看,其时间亦是此年” ,将王引之与陈奂书之第三、第五通及陈奂致引之第二通均系于道光五年。刘谱、舒谱系《与陈硕甫书》第三通于道光六年,《与陈硕甫书》第五通于道光七年。然王念孙《读荀子杂志补遗叙》云:“去年,陈硕甫文学以手录《宋钱佃校本异同》寄来都”,则陈奂代校《荀子》并寄校语至京一事,当在道光九年可知 。王引之《与陈硕甫书》第三通、《昭代经师手简续辑•陈奂致王引之书》第二通及王引之《与陈硕甫书》第五通内容均紧密相关,其写作时间亦紧紧相连,故其皆作于道光九年间,由此可确知。
    《昭代经师手简续辑》计收《陈奂致王引之书》四通,其中前三通未收于王大隆先生所辑《三百堂文集》,第二通已见上文所引。又据函中内容分析,其第一通 、第三通当即作于引之《与陈硕甫书》第五通收启之后。全文如下:

    谨启者:九月廿日接奉手教,知《荀子》六册业已照入。来谕先将《天文训》 一篇钞录寄都。奂札询汪姓,从无一音回复,是以即从黄氏校宋本上倩人写出。后适在亲友家遇见汪姓,因约出城,即将《天文训》照原宋本细细对校。其《淮南》全书已钞出三本,据云需明春告蒇也。所钞《管子》 ,实无妥便,迟迟未寄。邵鱼竹兄服阕来京,须十一月中到苏,可以托寄带呈无误。今以《天文训》二十叶奉达左右,其行款悉依原宋本钩清矣。大著《述闻》末后数卷倘已刻就,乞便赐下,以付装成,细意读之,幸甚幸甚。顺请伯申先生著安。后学制陈奂谨再拜。世伯老大人尊前比请福安。

    伯申先生经席:臈月八日舍弟归里 ,接奉手教,幷赐到大著《述闻》二十三卷,自《易》《书》《诗》至四《礼》四《传》,每说一经,必令人解颐。国朝经学之昌,至此可称全盛矣。《毛诗》三卷与鄙意合者颇多,因窃以自喜,而又得扩闻充识,感惠正不可言喻。《荀子》付梓人否?来教云奂手校之本已可照此重刊,原宋本如未钞写,则以中止为妙,奈奉谕稍迟,此书业托黄家钞写。奂将尊意与黄氏商量,其势已不能中止,只好多此一费矣。闻黄氏尚有校宋《管子》《列子》《淮南子》等书,若思重雕,亦当向伊借录。错误于前,补过于后何如?十一月十二日奂曾修一函,谅蒙照察。知廑远注,肃载布闻,谨谢大教,顺请崇安。后学制陈奂谨再拜。老伯大人尊前恭请福安,谢教。

    陈奂钞录《淮南子•天文训》寄至都中王氏寓所之时,王引之方从事《太岁考》之写作,而《天文训》则于其考证极有帮助。故而,引之专意回函致谢云:“拙著《太岁考》十二篇,赖有寄示之宋本《淮南子》,又加一证,感荷奚如!” 并特别强调:“兹先呈上《太岁考》下卷,祈改之。弟八叶九叶及辨《荀子注》‘崒者崔嵬’及《采菽传》‘平平,辩治也’二条,未知是否,统希教正。”  
    道光九年年底将近,引之又有函致陈奂 ,当为上文所引两函之回复。据此可知,引之已接到上述两函及宋本《管子》钞本、陈奂校语。此外,引之亦将所刊诸书之进度告知陈奂:《荀子杂志》刻完二卷,将于明年夏秋间刻毕。《述闻•通说》则已刻毕一卷。函中引之又提及曾于此前一月作书与陈奂,然该函现已无踪可稽。此第六函刘谱、舒谱系于道光八年十二月,然据函中所述“收到宋本《管子》钞本与尊校各条”,则此函作于本年底无疑。
   《王文简公文集》卷四所收之《与陈硕甫书》第七,以函中述及《荀子杂志》八卷已刻成故,则据念孙《王石臞先生遗文•读荀子杂志补遗叙》及上文所考订,当作于道光十年 。刘谱、舒谱系此于九年,而以上文所述,九年底《荀子杂志》仅刻成二卷而已,与事实不符。又此时倩汪氏代钞之《淮南子》亦届蒇事,故引之托付陈奂一并代为雠校 。陈奂作为段玉裁弟子,说经一本其师,虽段氏有所歧误,亦沿袭不置,且多方为之委曲回护。对此,引之亦直言奉劝,不稍假借:

    段茂堂先生《诗经小学》考订精审,而所引他人之说,间有不足存者,如王中丞汝璧之解“日居月诸”穿凿支离,而乃见采择,似择焉而不精矣。想尊著内必不守此曲说也。

    道光十年,王引之收到陈奂所寄之校本《淮南子》与苏州新刻之《仪礼管见》,乃即回复曰 :“兹于仲秋两奉手教,并奉到宋本《淮南子》《仪礼管见》。”又言:“《仪礼管见》及致胡主政书,已送交。”此事亦可藉道光十二年胡培翚与陈奂书为证 :“前岁奉到手示,并《仪礼管窥》一部。”又据引之此函,知陈奂亦有《管子》校本,其间考证皆详备精审,惜今已难踪迹 。陈奂之《诗毛氏传疏》,据其自述:“此疏之作,始于嘉庆壬申从学段氏若膺先生于苏郡白莲桥枝园,亲炙函丈,取益难数。”至此已届廿载,虽无定稿,然其中精义,已屡与王氏父子商榷讨论,故此函中,引之勉励曰:“大著《毛诗考证》不日成编,即当付梓以示来学。弟远道不及相助,谨以前此所存余款,聊佐剞劂之费,敬祈哂存,万勿见却是幸。”此年,引之65岁,《经义述闻》全书刻成 ,所主持校刻之《康熙字典》,亦届蒇事。
    又据舒谱,道光十一年九月十一日,王引之有“复陈奂书,寄示《读书杂志》九种并《汉隶拾遗》一本。按:“闵氏据江阴缪氏所藏王氏墨迹,录入谱。”今考闵谱原文,可知此函实为复侯官陈恭甫书,恭甫名寿祺,为引之进士同年,非与长洲陈奂陈硕甫书,此当系舒氏一时手误。
    道光十二年正月二十四日寅时,一代鸿儒王念孙卒于京邸。十三年,引之奉父柩南归,并于是年冬安葬念孙于江苏六合县北乡东岳庙镇南。热丧之际,引之仍念念不忘挚友之著述,守灵间歇,即致书陈奂询问其《传疏》之进度:“大著《毛诗考证》谅已成编,未知何日付梓?”  殷殷关切之意,溢于言表,足征二氏相知之切,投分之深。
    又逾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引之亦辞世,年六十九,予谥文简。“其仲子彦和,字慕蘧,官芜湖道,筑专祠于仪征,属(陈奂)为之篆额。” 此时,上距嘉庆二十三年二人相识,已17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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