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你会怎么样?”曾思铭问。     “我不知道……不过,我不会轻易放弃机会的……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与班里的一名男同学挺好,后来外经系的一名男同学对我表示好感,我也觉得他比与我好的那位男同学优秀,就开始与班里的那位男同学了结关系,其实当时我们的关系并不深,那位男同学比较纠缠,要喝药什么的,等我把这边安顿好,去找外经系那位男同学时,那位男同学就已经有朋友了。”     “你找他谈了吗?”     “倒不是直接的,我想我会创造机会让他表达的。”     “太有意思了。”曾思铭说:“那么,请允许给我一个表达的机会,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知道我完了,我注定逃脱不了啦,这些年来,我默默地在寻找,找来找去,没想到你突然出现了……我说的是真话。” 依舒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我不知道你这话是否对别的女人也说过,我觉得还是比较真诚的,如果是这样,我没有理由不喜欢听。”     “真的。”曾思铭走到依舒的前面,“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即便是津子围在场,我也会同他去竞争的。”     “其实,”依舒说,“其实我对你的印象挺好,有一种……怎么说呢,一见面就象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谢谢!”曾思铭激动地说。     曾思铭记得他们又沿着走过的市街向回走去,他们开始讲经历,讲家事,讲自己对未来的看法,曾思铭知道依舒的丈夫是她哥哥出国前一个单位的同事,是一位混得不坏的律师,而依舒的父母已在三年前移居澳大利亚,她唯一的哥哥也已经移民,只有她,她下半年也准备去澳大利亚。“其实我挺平静的,我真没想过要在走之前给自己惹一点麻烦。”依舒说。依舒的父亲是印尼的华侨,父亲那边的亲戚全在国外,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父亲是在18岁的时候回国的,那时候大陆刚刚解放,父亲同几位热血青年返回祖国,在暨南大学读书,几十年风风雨雨,就再也没出去……一直到老,做为高级知识分子,他只能借着探亲名义出去,有了这个名义,依舒也就可以以“看家”为名搬进了父亲三居室的房子。“我们这个家庭的经历也有一掬辛酸泪。”依舒说。     他们一直走到凌晨四点,知道是凌晨四点的时候,他们都笑起来。依舒说:“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同一位男人逛街逛一夜。”     曾思铭说:“我也一样。”     “谢谢你。”依舒说,“我今天挺愉快。”     “应该谢谢你!”曾思铭说。     曾思铭还在床上眨着眼睛,他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够奇妙的,有的人在一起好多年却有隔世之感,而有些事做起来却十分简单,比如津子围整整四年没实现的而他没用上四个小时,真是怪了…… 天渐渐灰亮起来,曾思铭又走到窗前,他明确地看到楼下有公用电话那家已经有了灯光,他连忙拿着一张记有依舒家电话的纸片,带着小跑下了楼。     电话通了。曾思铭听到有拿电话的声音时他就热情地说:“依舒吗?”     对方是男人的声音,挺不友好:“你是谁?”    “我……我是……”     “你是谁?”对方大声问。 曾思铭连忙把电话扣上,他的心噗噗直跳,一定是搞错了,他记得依舒在饭桌上说丈夫出差啦……看来,事情挺麻烦的!                                      五     杨萦是在津子围宴请的第二天早晨给津子围挂的电话。“怎么样?”杨萦问。     “全砸了。”津子围有气无力地说,“让曾思铭的个人英雄主义搅得一蹋糊涂……”     杨萦笑起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这事儿非常简单。”     “你是身在其外,当然觉得轻松。”     “真的,这事儿非常简单。”     “怎么简单法儿?”津子围问。     “就是不理他,你越找他他越端架儿,你不理他,回头该他上火了,现在的事儿,借钱的是祖宗,不信你就试一试?”     “起诉怎么办?”     “起诉就起诉呗,又不是不还钱,只是暂时还不了,谁也没办法……老围,你这位经济学家太书卷气了!” 津子围在电话那端沉默着。     “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当没那回事儿,这不就平静了。老围,努力信我一次,出了问题我替你担着!”      放下电话,杨萦又觉得自己的话不恰当,津子围一定在那端想她的话,说得真轻松,如果真出了问题你用什么担着?     杨萦想着想着,自己不觉笑了。     这时,何丽走了过来,她的脸色很难看,她自作主张地坐在杨萦身边,然后,一转椅子将整个身子都移了过来,刚好移在杨萦的对面。“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我把……”     丹丹从里间办公室走过来,她笑着说:“你们俩搞什么暗谋?……可以吸收我参加吗?”     “没问题,”杨萦说,“你可以搬一个椅子过来。”     丹丹说:“说着玩呢,我正要去‘外代’(外轮代理公司)。……午饭就不回来吃了。麦克是两点的飞机吧?如果我赶不回来,就请你们代我向麦克表示‘敬意’和‘怀恋’之情。……”     杨萦和丹丹相视一笑,笑得比较有内容。     何丽的脸色还很难看。     丹丹脚步轻盈地走了。何丽继续对杨萦说:“……麦克把我骗了,他原本说要带我去美国的,他说他哥哥在美国有公司,可以为我办L—1签证,十三个月就可以拿绿卡……现在他想一走了之。”     杨萦瞅了瞅何丽,她不好说什么,这倒不是觉得意外,其实杨萦对什么都不会觉得意外的,现在大家的心理承受能力增强了,发生的新鲜事儿太多了。只是,杨萦不知如何表示才更确切些。     对于何丽来讲,也许重要的是有人听她在叙述:“麦克想一走了之,那就太便宜他了,……杨萦,我把麦克的护照扣下了!”     “你,你把他的护照扣下啦?”杨萦终于还是觉得意外了,何丽是够胆大的了,麦克下午的飞机,就差几个小时,而护照还在何丽手里。“你是怎么搞到手的?”     “我当然有办法……朱丽,你说我这样对吧!不能平白让他欺负啦!”     “那,那你想怎么办?……我是说,他已经被公司解职了,你留下他有什么意义?”     “……朱丽,我最信任你,这么说吧,麦克答应过要同我结婚的。”何丽有点委屈的样子。     “那你,真想同他结婚吗?”     何丽开始沉默。     “婚烟可不是强求的……况且,麦克已经有太太啦,还有两个孩子,你当初没考虑过吗?”     “我不过想利用麦克这个渠道,真的在外过站稳了脚,还有很多机会的……”     杨萦笑了,她觉得何丽够坦率的了,看起来何丽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人在自感穷途末路的时候,也是最掌握不住自己的时候。虽然何丽有勇气来扣麦克的护照,而真的扣下了又一定觉得这东西是个灼手的麻烦,不然,她就不会来杨萦这儿讨主意。     “可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你扣麦克的护照还有什么意义?杨萦说。     何丽的目光中透出丝丝凶狠,她咬了一下嘴唇,说:“反正我不会便宜他,我不能白白让他占了便宜,……有好多痴情的男孩子都没碰了我,他一身的肥肉……至少我也得让他给我补偿青春损失费……” 杨萦明白了。这时,她忽然想起以前读过的邓析*出主意的典故,就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如果麦克报案或者说丢失再去申办,最多不过损失一个飞机票,提早退票还损失不了多少……”     “那,怎么办?”     “快办。在中午吃饭前就与麦克达成协议,要留有余地,一定要给人家留条路,不然,就适得其反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