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到来之前你听到的不是水声
而是马群奋蹄 踏在莽原上
曳起的一阵风声
由远而近的呼唤
把你的耳朵涂成孤独的叶子
而后 水声四溢
把视野灌得满满
浑黄如盲人的目光
这时 你才听到
水与堤岸的撞击
发出阵阵轰鸣
令你去想水之外的事情
水由清澈到浑黄需要一个过程
特别是在雨季
你站在感觉的堤岸
不能不去想那水
不曾干涸的状态
以及泱泱大湖的涌动
１９９２年
关于水
从看见到感觉 中间
只隔一层 寒冷
月光一样四处荡漾
水已经远离了我们
水的胃口很大
吞没堤岸只在瞬间
水的思想很深
宁静的下面暗藏着潜流
对于水的认识我们很肤浅
它含有不少泪的成分
如同新生婴儿离开了母体
把世界看得过于天真
路因雨季而泥泞
浑浊因清澈而透明
纯洁往往需要沉淀
需要经历苦难的历程
对于水 就像空气和阳光
因为无法拥有才熟悉得陌生
水走向悲哀的时候
我—走—向—水
水的可贵在于
从不向往高处
以流浪的性格到处奔走
滋润和净化着整个生命
所谓透明的代价
就是水 在炎热中改变状态
由液体到液体循环的过程
１９９２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