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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花手帕（外一首） |
| 作者：柳清波 |
炮连有一位年轻士兵，
他有一方漂亮的手帕，
白绸上绣着一对鸳鸯，
粉红的荷花荡着碧波。
手帕上绣的是家乡风光，
刺绣的人儿是他心爱的姑娘，
在他应征入伍的那天清晨，
姑娘把手帕递到他的手上。
手帕在他兜里装了快一年，
他从来舍不得用他擦汗；
哪怕是三伏天汗流浃背，
咸涩的汗珠流进了双眼。
有一天青年炮手去演习，
突然在演习中降了暴雨，
鲜艳的野花花瓣被打落，
明亮的炮膛溅上了污泥。
他一时找不到一块干净布，
掏出了那方手帕拿在手里，
污泥揩在手帕上，
炮膛亮得比手帕还要美丽。
１９５５年
给母亲
朝霞染红了东方的天空，
海水平静地期待着太阳上升，
炊烟飘上了绿树枝头，
山村传来了几声鸡鸣。
这炊烟多么像故乡的炊烟，
这鸡鸣多么像故乡的传声，
送走了黑夜的海防战士呵，
怀念起遥远故乡的母亲！
母亲，每当这清新的早晨，
我站在这海滩的岩石上，
仿佛看见你拉开鸡笼的小门，
又拉动风箱把炉火扇红。
当你召唤弟弟起床的时候，
我仿佛听见你在叨念我
——你的儿子
——这个拿枪的兵：
“小小的年纪离开娘，
能管理自己的事吗？
住在那滚动着大浪的海上，
能习惯那里的风俗人情？
“这孩子在家是个淘气鬼，
现在是否改掉淘气的毛病？
学使那生疏的枪炮，
谁是他可靠的先生？”
母亲，我知道
你关心儿子的心意，
但你怎知道
我们这里的情景？
家乡的山上，
黄澄澄的柿子
像数不尽的金元宝；
这里的山上，
鲜红的苹果
像千万盏红灯。
家乡的田野，
闪着银光的
是无边的棉田；
这里的田野，
望不到边的
是翠绿的花生。
这里的风俗
和家乡一样美，
这里的主人啊
比咱们还要热情。
我的伙伴来自祖国各地，
他们都亲热地称呼你母亲，
你添了千万个忠诚的儿子，
我添了千万个亲近的弟兄。
白天我们一块习文练武，
连长是我最好的先生；
夜里我们轮流放哨，
共同守卫着你的安宁。
呵！母亲，请不要为我担心，
我忘不了你对我的嘱咐。
淘气鬼是我童年的名字，
我现在已是个勇敢机智的海防哨兵。
１９５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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