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连解放六十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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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序
种谷记(节选)
高玉宝(节选)
眩惑(节选)
曲里拐弯(节选)
枪响刘公岛(节选)
外交官(节选)
黑白人生(节选)
下级军官(节选)
兵谏前夜(节选)
残酷的夏夜(节选)
古国的振荡(节选)
东方风云(节选)
我短暂的贵族生活(节选)
爱个明白(节选)
步云山夜话(节选)
歇马山庄(节选)
镣铐与梦醒(节选)
志愿门(节选)
最后一个战犯(节选)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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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与梦醒(节选)
作者:王玉山
    内容简介  本书分为上、下两部,皆以“我”进行叙述,以“我”的思路和意识流动结构篇章。构思新颖,情节在时空的平行联缀中进行合理而又出人意料的跳动组合。作品侧重心理描写,并在此基础中进行情感的梳理和理性的分析;在人物个性的凸现中,轻松而又深刻地揭示了人性的善恶与心理的复杂流程,并强烈地表达“我”对邪恶的抨击,对正义的伸张。
    上部以“我”、“万事通”和朋友作为主要人物,以“我”的一些戏剧性的人生经历作为引子,引出故事,让人们看到“万事通”如何行骗、作恶,走上犯罪道路的。作者没有过多地去写犯罪者的外在形象,而是侧重去揭示犯罪心理的隐蔽性,以警示世人。
    下部仍以“我”作为贯穿人物,叙述“我”与“我”的战友——转业到地方,先后任某市刑警支队政委、公安局副局长和县委书记,后来成为腐败分子的刘海云的对话,让人们看到一个农家子弟成长的隐私,看到他怎样“辉煌”起来,怎样走向自毁,成为罪犯。叙述中,作者仍然避开情节的铺张,而刻意透视人物心灵的每个死角,让人们看到一个“好人”如何在心理上发生塌陷,在塌陷的阵痛中又如何令人深省、震惊。
此为该书的第五章。第五章 三六九等



    刘海云的爱人李想是名国家公务员,供职于东川市政府政研室,专门从事政策研究工作。其学历为市属大学中文专科毕业。
    现在看来,李想的学历与年轻人相比不算高,但对于42岁人来讲,这学历就算可以了。翻翻档案,这个年龄段的人,有几个是正规院校毕业的,不是函授就是自考。如果真是自考还算不错,因为自考难度大,能毕业的不多。有的人干脆拿钱买文凭,课一堂不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连毕业论文都是别人代写的,倒省事。这样人拿着文凭除走仕途之路可能有用外,搞技术算白费。简单公式列不了,还得浪费一摞纸。
                         


    李想毕业后,按其专业本应去本市新闻部门当名记者或者编辑,她的同学多数分到了这些部门,转眼之间由名学生变成了人们心目中的无冕之王。
    新闻部门李想不是去不了,而是不想去。不想去和去不了是两回事。她愿意做学问,喜欢一天坐在办公室里写写翻翻,思考一些东西。李想毕业后按其志愿分配到了市政府政研室。为此,这些年她在全国各个等级刊物上发表了为数不少的论文和文学作品,每年发表的东西比一些当记者的同学还要多。
    李想长得漂亮,而且聪明,还会唱歌。李想还有一个独到之处,一般人学不来,她善于与人交流。见到啥人说啥话,能高能低,但绝不是搬弄是非耍贫嘴那种人。叫她耍贫嘴她还不会,她是一个有知识有修养的女性,不是那种人,给个甜枣高兴好几天,见人啥话都说,一点不考虑身份和影响。
    李想认为,搞政策研究,首先得过与人交流这一关,这一关过不去,什么政策研究都研究不好。见到高人,她能讲马恩列斯;见到工人,她能讲效率与产值;到了田间,她跟老农能讲播种与收获;与公婆相处,她讲的是家长里短。在市委大院,在政研部门的女性当中,称得上“一枝独秀”。
    怪不得李想有个同事在家跟老婆干仗,把李想搬出来作为压倒对方的重型武器:“你要是赶上李想一角我天天给你做饭。”女方也不示弱:“我要是李想找你。”随后男女双方矛盾开始升级,导致拳脚相加。
    女方一看打不过男方,免遭皮肉之苦,知道李想和丈夫都不是那种人,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跟李想过去吧。”说完,系着围裙下厨房去了,还得给要放学的孩子做饭,说啥不能叫孩子饿着,其它都是次要的。
    男人一看女人“投降”了,也挺知趣,拿起扫帚赶紧把碎茶杯、碎烟盒收拾干净扔掉,免得孩子放学回家哭鼻子。他知道自己是孩子心目中的偶像,虽说不是啥官,但管吃管住,比刘德华还棒。刘德华光唱歌不管吃喝。



    李想在同事的心目中魅力就那么大,其实李想本人并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出众多少,她感觉许多方面还不如别人。比如中国没入世之前,在WTO知识方面,李想总觉得自己欠缺。为此,她特意请教过同事老徐,问WTO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老徐在这方面下的工夫大,书看了不少。别看一些年轻人不把老徐当回事,说老徐死脑筋,一天只知道抠书本,连麻将都不会打。说话损一点的,说老徐这辈子活着真没劲,大好时光都被他“荒废”了。
我不知道说老徐的人干啥有劲?喝酒、跳舞、洗桑拿、练“筋骨”,我想不出来。
    说闲话的人对李想可不敢胡来。背后有当县委书记的丈夫撑着,父母又是当地名人,打溜须还打不过来呢,一天李姐长李姐短叫你心里发麻。中国人眼皮发虚就发虚到这个程度。本来别人当官与己无关,这辈子也不一定求他办什么事,但也高看对方几眼。甭怕到县里出差没人管饭。



    四十二年中,李想当过军嫂,做过警嫂,后期又做了县委书记的太太,尽管这样,李想称得上一个正派人物。丈夫的腐败现象她始终看不惯,并据此力争无数次,遗憾的是未能把滑向远方、鬼迷心窃的刘海云给“正”过来。用李想婆婆话讲:小鬼催命,人挡不了鬼事。
    刘海云“双规”后,李想没有变心,危难时机见了真情,恋着丈夫,护着晚辈,精心侍候乡下的婆婆,相当了不起。
    单位几个爱整事的人想在李想身上搞点话题,没等起刺,被单位领导及时给压服下去了。再说李想人品好,行得正,嘴也不呛人,加上父母在当地的威信,爱整事的人一掂量,自感不如,只好打了退堂鼓。只不过李姐长李姐短叫得不像从前那么多了,也不像从前叫得那么甜了。李想不在乎这些。其实在乎也没用。嘴长在人家鼻下,叫与不叫是人家的权利,你干涉不着。这时候有谁还愿意向犯人家属表示友好呢,不离你远远的就不错了。


    刘海云“双规”后,除了几个起刺人之外,多数人也没闲着,躲在“暗处”察言观色瞎议论。议论话题归纳起来无外乎两个方面。一方面说,世上有同床异梦的夫妻,爱财方面,夫妻没有单打一的。外面有个搂钱的耙,家中有个装钱的匣,有数的。
    专案组通过对刘海云的审查,通过大量的调查,纪委部门对李想的结论是:出污泥而不染,是朵荷花。出污泥而不染有不染的道理。无疑,一些爱扯闲篇的人不攻自破。
    扯闲话的人好不容易消停后,“关心”李想婚姻的人开始浮出水面,充当起舆论的导向人。他们的看法是:李想用不多久,婚姻方面就得和刘海云拜拜,说这是不争的事实,并举了这方面很多例子,说这种人不离婚还等着干啥。还有人说已经看见李想到法院民事厅去过,了解离婚程序。总之人们说啥的都有。这些人反正一天没啥事,说说闲话还能打发点时间,口才方面还能得到锻炼锻炼,口才练好了,等他们离婚的时候没理还能辩三分。纯粹吃饱撑的。
    一些自感条件不错的优秀男士,想乘虚而入,走进“梦中情人”的婚姻殿堂。这些优秀男士中,不乏有商界的,有政界的,也有科研单位的,五花八门,惟一缺少的是下岗工人。
    他们普遍认为,这下刘海云可算完了,谁好好的一个人还能等他到永远。
    何况李想还是人们的“梦中情人”。在东川市不比倪萍逊色多少。


    进攻最厉害的要数东川市政界两个人物,一个是东川市财政局长,一个是东川市防空办主任。
    财政局长由于官运亨通、财大气粗,心性也随之高涨了起来,看不上了原配妻子,没事怄气,或者夜不归宿,三天两头言称在单位开会。妻子早就看穿了丈夫心里那点小九九,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免得同床异梦,话不投机还影响睡眠休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还不和他过了呢,下一步计划走人。走人是有条件的,你不是有钱吗?将人民币拿来,然后再分手。财政局长就等妻子这句话,以前生怕妻子想不通来个自杀,闹得满城风雨不好。没想到妻子这么开通,不就是钱吗?要多少给多少,咱爷儿们办事就是爽。财政局长给前妻一笔钱,就这样将人家打发走了。
    其实财政局长前妻不是个简单人物,论文化有文化,论职业也不错,个头模样也能拿得出手,说话办事嘁哩喀喳,人家没吃财政局长那一套,省他一天拿五捉六的,你不就是有点权、有点钱吗?烧的。
    对于财政局长来讲,权也有,钱也有,这两点上谁也否认不了。作为财政局长妻子,看待问题可能比别人更实际些,不像别人隔着墙看人,容易造成距离产生美。说句到家话,是财政局长“拔苗助长”,自己把自己地位看高了,眼里没有了前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两年,财政局长的婚姻问题始终没有遇到合适人选。不是没人介绍,而是有了经验,下一步婚姻目标,按财政局长自己设计的方法步骤,上“一层楼”不干,上“两层楼”才是魄力体现。条件自然有钱铺路,加上有权。认为两个硬件一抛,不愁凤凰自报家门:“局长,我是金莲。”
    财政局长打光棍期间,曾经打过北京某歌星的主意,认为歌星年龄不大,挺青春的,唱歌虽说赶不上大腕,水平还行,花插电视上能给个特写镜头。
    财政局长认为把歌星娶到家,那就是一朵花,中年婚姻就增值了。后因财政局长经过反复思想斗争,认为自己再有权,再有钱,也养不了歌星。全国得有多少歌迷想着她。况且歌星也不缺钱花,张张嘴,大票子还少吗?再说普通市一级的财政局长在歌星眼里能算啥?还是单相思,只是在电视上判断歌星可能没有找婆家。为此,财政局长还喝了两回闷酒,认为不娶歌星有点舍不得,怕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娶歌星吧还怕日后生活招架不住。就在财政局长左右为难的时候,歌星的老公在电视上露面了,是个访谈节目,主持人向歌星老公讨教不少美满婚姻方面的经验,谈歌星老公如何支持嫂夫人的演唱事业。两口子在访谈节目里有说有笑谈了不少有关生活中有趣的事情。主持人借机又把歌星一个潘冬子大小的儿子介绍给了观众。恰巧财政局长在家里看到了这个访谈节目,仰在沙发上,暗暗倒吸了一口气,骂自己眼拙,庆幸自己没去北京找歌星,免得挨一顿打。财政局长没办法,只好调整思路,把目标锁定在本市范围内有姿色的市花、区花和校花上,就差大荔花了。假使大荔花是美女,看财政局长的架势,非得把大荔花捧回家。按他的逻辑,花好看,就像人吃饭,有咸有淡。至于花看多久且不管,看一天是一天,不行再换。
    两年时间,由于财政局长左挑右挑始终没有遇到心中的她。夜深人静,常常望着天花板自叹,那些市花、区花、校花咋就不落在我家?是命不好,还是这花那花配不上他?其实道理就像一层窗户纸,很薄很透,财政局长却没能捅漏。是力气不够,还是窗户纸吊着财政局长的胃口?婚姻这个魔方看似简单,一遇实际,一般人玩不明白也看不透。说穿了,财政局长不在其位婚姻也就好办了。道理就这么简单。
    李想成了“孤家寡人”之后,看把财政局长乐得嘴都成瓢了,在他心目中,李想就是一幅画,他就是购画人。什么学问,什么模样,全是瞎扯,男人爱权,女人爱钱。歌星攀不了,对李想的进攻自感十拿九稳,不怕。不出意外,“李想”二字不久就会写在自己名下。
    财政局长左思右想,没有意外的理由。由于心情好,在家哼起了《九妹》:

    你好像春天的一幅画,
    画中是遍山的红桃花,
    蓝蓝的天和那青青篱笆,
    花瓣飘落你身下。
    ……
    画中呀是不是你的家,
    朵朵白云染红霞,
    哥哥心中的九妹你知道吗?
    是伴着那淡淡云霞,
    我心中那一幅画。
    ……

    财政局长越唱越来劲,借着兴致又多喝二两五粮液。财政局长甚至想,过个一年半载与李想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他要把那个唱《九妹》的歌手请来,专为他们助兴。不认识不怕,钱是老大。
    财政局长心里想:这边是吹吹打打,那边刘海云在监狱慢慢改造吧。
    按财政局长的思维判断,凭李想的家庭环境,凭李想的自身条件,她肯定不会守活寡。即使改嫁,防空办主任想得倒挺美,李想轮不上他。别看他又能吹又能拉,人长得又潇洒,说话一个顶俩,这些全白搭。现在人的观点是:你手上没权,你兜里再没钱,按赵本山说法,只好成了老豆角干闲。
    这里,笔者需要赘述几句:财政局长从长相到个头不属于带派那种人。按其职务来讲,其学历也不高,中专底子。前些年,为了追随形势,念了个省党校函授大专。此证是否靠真才实学获得不知道,反正有人说财政局长的毕业论文《浅谈干部素质与诱惑》,是手下秘书的“杰作”。



    对李想另一个进攻人物就是财政局长认为“这事轮不上他”的防空办主任。年近五旬的防空办主任别看戴顶官帽,人还挺色,一天不想些歪门邪道他感到难受。也难怪他,过去当过地方戏剧团团长,靠唱二人转起家。从政后,当过几年广播局长,说是干传播党的声音的活,多数时间却想别的,一天正事很少管。抱着这种心态工作,工作起色自然不大。广播局长当不成了,到防空办当了主任。虽说实权没多少,职务没降。防空办主任在婚姻问题上苦恼了多少年,说起来也是一个不幸的主。不妨花点笔墨介绍介绍他的婚姻史,对防空办主任的人生经历有个梗概。



    防空办主任属于老三届毕业生,响应号召来到本市一个偏僻山区接受再教育。按当时的标准衡量,他算一个文化人,人长得帅气,加上还能唱两句。在插队的宣传队里,几句《管叫山河换新装》,曾把山区姑娘、媳妇唱得眼睛都发直。在回城没有指望的情况下,大队书记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一步把自己的二女儿许配“给”他。大队书记一生吃透了没文化苦,一心想为晚辈寻找个有文化的根。人应该是这样。要想发家致富,就得文化“铺路”。当今缺少文化,等于空中楼阁,遇到刮风下雨容易塌窝。
    大队书记的二女儿自身条件不错。人长得四方大脸,漂漂亮亮,个子又高,浑身透露出一股山村姑娘的朴实劲,在村子里也属于公众人物。
    话说回来,公众人物也有她的不足。文化程度这道门槛,实实在在地摆在了大队书记二女儿的眼前。见到邻居多数话题也是围绕家长里短展开,谈不出什么高深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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