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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玉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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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我再不跑了,我再不跑了。玉蓉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她怕落下满珍姐那样的残废。     伟建,莫作孽了,抽了她的筋,人就废了,放她妈的这一马,下次再跑抽了她的筋不迟,谅她小娼妇再也不敢跑了,要再跑,哥们还给你追回来。将玉蓉押回来的那个为首的汉子说道。     看王三哥面子,不抽了。老头接过话来。太便宜了这小娘X的,伟建直嘟嘟。他想要不是这些人,她就飞走了,那两千元就丢到水里了。他还要继续去打光棍。     玉蓉对那个叫王三哥的汉子又是感激又是仇恨。     不知是他们觉得不该这么便宜了玉蓉还是怕她再次逃跑,他们父子给玉蓉戴上了自制的铁镣和绳链。
    她实在走不动了。     玉蓉挺着那腆出的大肚子,顶着凛冽的西北风走了近两个小时,脸手腿都肿得象面包似的,移动一小步都要出一身大汗,马上又被风吹干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想起来,也起不来了。     她不明白,自己快要生了,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的路,象躲债似的。     她哪里知道县里的什么“八七”办公室正一阵紧似一阵的在清理被拐卖的妇儿儿童呢?她当然不知道自己也是清理的对象,伟建只是告诉她出来做个小本生意,他要带她去投奔一个在黄土高原上的远房叔叔。     玉蓉走不动,伟建也没了法子,他让她在这里等着,他去找个推车推她走,或找几个人将她抬走。     她看到那弯弓背影一颠一拐地消失在山口,突然感觉到腹内一阵躁动,疼痛难忍,她捧着大肚子,无可奈何地呻吟着。又一阵痛疼袭来,脸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再一阵更剧烈的疼痛到来,只觉得下身撕裂,殷红的血顺着裤腿汨汨流下。她双手死死抓住那棵小树,将放在口里的衣角咬得粉碎。     老天爷,你睁睁眼吧,可怜可怜这落难的少女……
    翌年夏日凌晨,山城雾茫茫一片。     朝天门码头人流熙熙攘攘,背着的,挑着的,提着的,你撞了我,我碰了你,叫骂声此伏彼起。     靠着天华轮的驳船上,一床小花毯裹得紧紧的放在那儿,是谁挤掉的?人们这时不太在意,都要着急上去占那有利空间安放自己的家伙,没有人去理它。     呜!呜!呜!三声汽笛长鸣,天华轮启锚准备开航。解缆的水手走过去拿起这个包,咦!怎么这么沉?他打开包的一头,一双滴溜溜的小眼对着他乱转,她象在朝他笑。     慢着!他朝驾驶台举起了右手。谁的娃子丢了?谁丢了娃子?     掉过头来的船停住了。船上的广播员清晰明亮的声音响彻在雾蒙蒙的江面;哪位旅客丢了小孩请到驳船上认领,连续播了几遍,看热闹的人们挤向船尾。五分钟过去了,突然一对年轻的夫妇挤出人群,我们的孩子……     汽笛又欢快地鸣叫起来,掀起一阵浪花。码头送亲友的人群中一个穿淡绿连衣裙的少妇瞪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可以看出她的大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江面上的雾更浓了。     年轻的少妇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七弯八拐地来到一个小胡同,天还没大亮,不过那个在晨雾中挂着的灯笼却是亮的,屋里也有光亮。     这少妇来到门前,犹豫了一下,接着伸出右手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那声音好清凄悲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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