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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问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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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嫉妒而生邪念——由人而变成魔。嫉妒是产生邪恶的温床。一个人如果摆脱不掉嫉妒的魔影,久之必将与邪恶为伍,成为邪恶之徒。晓声在孩童时代的“三味书屋”,青年时代的建设兵团,就因鲍卫红独钟子卿而产生过嫉妒。在他为子卿母亲做生日时遇到他称之为嫂子的一个三十五六岁、一个好看的女人时,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某位文豪在一本小说前言中告诫世俗男女的话——“如果你交朋友切忌千万不能交在金钱和妻子这两方面都比你幸运的人”,从而产生企图占有她的念头。他“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这个好看的女人究竟为什么一见之下就心旌摇摇——原来仍是嫉妒这条毒蛇在我内心里作祟”。他承认对嫂子的种种非分之想也许只有三分之一是一个好色之心未泯的中年男子对一个好看的女人的苟且念头,而三分之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强烈嫉妒,他口头上虽说不嫉妒那二百万,而心里不正是吗?因为子卿“不光只是有钱,他还有一个好看的女人作他的妻子。即使不共他们的产,也不妨共他们的妻一回”。晓声虽然也责问自己为什么对子卿的母亲怀有真挚的真情而对他的妻子竟怀有蠢蠢欲动的邪念?虽然他感觉到老人觉察到了他的不良企图,他虽然也对她说:“咱们中国有句古话:宁穿朋友衣,不夺朋友妻”,可是他终究未能把持住自己,共了子卿的妻子。     三、驱除邪恶,从泯灭中醒来       我以为,作家的可取之处不在于他复制了这个时代的某种悲哀,某些男人女人的悲哀,而在于他透过人们已经熟视无睹的现象和几于泯灭的灵魂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告诫:“某些东西已在我们内心里泯灭,并开始死亡,某些东西已从我们内心里滋生,并开始疯狂地膨胀……”     1、解剖自我——面目可鄙可恶可恨可憎。当一个人真正能这样认识自我时,就是有那么一种精神了,这是一种勇气。有人问梁,“如果要写一本毫无掩饰的忏悔录,您有这种勇气吗?”梁说“我是有这种勇气的,很多作品都有我影子。我在解剖作品中的每一个人的同时,也在解剖着我自己”。当晓声连夜逃出嫂子的家而去黑河时,他虽然觉得翟子卿对吴妍没有审判的理由,而对他“也许不无理由。”子卿虽无什么道德可言,“然而我还是觉得自己太可耻太可鄙太可憎太不是个东西。”虽然在黑河没人会认识他,“两天中我却一直在审讯自己,考问自己,结果是我对自己轻蔑到了厌恶到了从没有过的地步。”这虽说是他感觉对不起嫂子,又何尝不是他的心灵忏悔和反省呢,而作家借子卿之口说的“我不敢说你的书都一点儿价值没有,但你认为他们是传世之作吗?而今天凡是能印一百万册的,不塞入大量的媚俗的,甚至色情下流的肮脏的,用你们的话叫作‘自然主义’的人性描写的内容,岂非天方夜谭吗?”这不能看作是作家或对当今作家群的自我解剖吗?(前不久文艺报有一则消息说有读者对梁写的《恐惧》进行了批评,作者表示接受并保证今后不再写这类的作品,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对社会负责的作家的进步。)     2、呕吐肮脏——按摩灵魂的经络和穴位。当一个人的确肮脏(其实,从平民百姓到伟人,在自己的灵魂深处都有和曾有过肮脏的一隅)自己又能嫌自己肮脏,并决意将一切肮脏东西都吐出来时,他就是开始觉醒了,那就是有希望了。当晓声从黑河拿着子卿的那两万元(花三千元买了一件大衣),再次见到吴妍时,他告诉了她子卿和小嫘在黑河的一切以及他怎样和子卿在黑龙江边可能是最后一次长谈和最后在一起时,他以为是一次呕吐,因他早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了,是从第一次对别人由嫉妒而痛苦,由憎恨而产生暗算的念头,由幸灾乐祸而体验到分外的快感那一天就开始了,“当然不是在胃里,而是在灵魂里。”但医治灵魂恶心的药不知到哪里去买,后来朋友告诉他这种疾病似乎应该称之为“心里洁癖综合症”,告诉他最好是进行心理自疗,他接受了朋友的建议,一个时期内挺见效,后来还是不行,以至“折磨得我想死舍不得命,想活又着实感觉自己活得肮脏又讨厌”。作家又写道:“许久以来,我曾一次次祈祷,但愿遇见一个灵魂比我美好的人,那么,如果他怜悯一个灵魂已经肮脏得够呛的男人的苦楚的话,并且能替我按摩普通人的灵魂的某些经络和穴位的话(希望是有的),那么我将在他面前彻底呕吐出我灵魂里的一切肮脏”。这实质上是在寻求一种解脱,这也是主人公从心底的一种悔悟。那泯灭并开始死亡的东西——道德不是有希望回升了吗?那已开始滋生并开始疯狂膨胀的东西——物欲又可望得到抑制了吗?人不是又有希望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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