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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上的大连内容 |
来 源: |
天津日报 |
标 题: |
郝岩 平凡的生活更能打动人心 |
日 期: |
2021-10-19 |
作 者: |
何玉新 |
《高大霞的火红年代》共同回忆那段革命历史 记者:能否介绍一下《高大霞的火红年代》这部小说? 郝岩:这是我在《王大花的革命生涯》之后积累五年创作的又一部谍战作品。以 1945 年到 1949 年间解放战争时期的大连为背景,我党女英雄高大霞受组织委派回大连执行任务,在对抗国民党反 动派一连串破坏革命的阴谋活动中,她被潜伏的国民党特务陷害蒙冤,却斗志不减,挫败了敌特方 若愚和麻苏苏等人的多次行动。高大霞和曾留苏的傅家庄脾气秉性大相径庭,在一次次危机中逐渐 成为可靠的战友,也生发了感情,最终取得了“夺城之战”的胜利。这部作品见证了共产党与人民 群众的血肉相连,展现了共产党员坚定不移的革命信仰和坚毅勇敢的光辉形象。 记者:您是大连人,包括《高大霞的火红年代》在内,您的很多作品都以大连为故事背景,推 广了大连的城市历史形象,请您谈谈这方面的经验和体会。 郝岩:这部小说把当年大连的“搬家运动”、大连建新公司(523 厂前身)为解放战争制造和输 送军火、印制《毛泽东选集》和《共产党宣言》等真实的历史事件作为故事背景写了进来。我从最 平常的生活着墨,比如书中提及的老青泥洼桥,是大连知名的商业中心,是几代大连人的记忆。逐 一呈现了大连的海麻线包子、油煎焖子、海鲜等特色美食,以及有轨电车、铁路医院、宏济大舞台 等历史信息,都能让全国观众感悟大连,品味大连。我想每一个作家都会在作品中满怀热情地描摹 和讴歌自己的家乡。 记者:您写了抗疫题材的《笑着对你说》,这类作品其实不太容易把握,如何更好地选择素材 达到升华? 郝岩:武汉疫情时有一则新闻,一位大连小伙儿阴差阳错在武汉下车,为了找个“包吃包住” 的地方,报名去医院做志愿者,在抗击疫情最前线上演了一幕守望相助的温暖故事。这段故事在网 上迅速走红,央视等各大媒体追踪报道,我还发了一条朋友圈,为小老乡感到自豪,很多朋友留言 说可以写成电影,还说与汤姆·汉克斯主演的《幸福终点站》有神似之处。正巧,刘威老师推荐我 给一家影视公司写一部抗疫题材的电影,单位也想让我就这个故事写一部广播剧。我觉得比较难, 因为各种报道铺天盖地,没有新鲜度了,如果照实写,不如去看新闻。但新闻不是文艺作品,一部 剧作必须要有丰富的情节、别致的人物关系,还有思想、结构、语言、角度、情绪等。我重新编织 故事,加入了很多医护工作者、其他志愿者,以及患者的影子。男女主人公都是“90 后”,他们在 医护人员和志愿者的影响下,在残酷的疫情面前,找到了自己对小家、对国家应该扛起的一份责任。 导演、演员是团体作战 编剧的创作更像孤军奋战 记者:您的作品多是小说和剧本同步,现在影视剧市场上改编作品比较多,您如何看待原创和 改编? 郝岩:这些年影视行业关于原创的讨论从没有间断过,尽管影视剧市场越来越红火,关注度越 来越高,但是原创作品的生存空间并没有太大改变,原创的重要性也没有得到更多的尊重。我常常 听制片商说,原创不如 IP,IP 有现成的受众群、影响力很大,起步就不一样。投拍原创剧,意味 着从零开始开发市场,风险太大、回报太慢,费事费力。但是我始终认为,原创力才是创作的生命 力所在。不得不承认,大量大制作、大投入的 IP 改编作品都失败了,既没有市场效应,也没有口 碑。其实这是一个必然结果。改编 IP 是捷径,但 IP 质量参差不齐,真正适合改编的不多,而且特 别需要优秀的编剧来改编。但是,制片商把大量的资金拿去购买 IP、找“流量明星”,却不肯在剧 本上下功夫,为了省钱,甚至只找生手来改编,结果就是拿出了一些经不起考验、漏洞百出的作品。 这是 IP 走向枯竭、热潮逐渐降温的根本原因。 记者:为了迎合市场需求而创作的作品,会是好作品吗? 郝岩:记得以前我参加过一个电影文学学会举办的原创剧本大赛,总共三百多篇作品参赛,特 别幸运的是,在盲赛中我拿到了第一名,在另外一个“创投”的评比中,我也拿到了第一名。当时 就有很多公司来找我,要投拍,我接触了其中一家,过了很长时间,基本原地踏步,其中有一条原 因是人家说要符合年轻人的口味。我对这个说法比较抵触,我认为好作品不应该仅仅满足年轻人的 需求。我觉得《战狼 2》也好,《我不是药神》也好,能拿到这么高的票房,它还真不是一味地迎 合了年轻人。正因为有中年人、老年人走进影院,才能抬高票房。 记者:您认为成功的剧本对于影视剧意味着什么? 郝岩:剧本不好,地动山摇。一部影视剧的完成过程就像是一场接力比赛,编剧跑第一棒。几 年前我接了一个改编项目,那也是我唯一一次做改编剧本。那是一部战争题材的网络小说,之前改 编了五六年都没改成,前后换了六任编剧,交到我手上已是第七任。开始我并不知道制片方找过那 么多编剧,到我改编结束后,项目终于做成了,对方才告诉我。也就是说,第一棒跑不起来,交不 出去,这场接力赛就得半路夭折,第一棒决定一部剧作的整体,后面几棒是为这个项目加分或减分。 如果说导演、演员之间的合作是团体作战,那么编剧的创作过程更像孤军奋战。剧本的好坏,不仅 取决于编剧的才华,也取决于编剧的责任意识。在项目前期如何拿捏题材,如何设计好大纲,这些 基础性的工作做好了,后面的事情才能顺利。编剧是决定作品高度的人,很多项目想法很好,但最 后进行不下去,跟编剧的能力与责任心有很大关系。 剧本不是流水线产品 而是带着温度的情感集合体 记者:您是否更愿意创作现实题材的作品? 郝岩:因为做了多年的记者,我几乎接触了社会各个层面,我更喜欢写那些平凡质朴的生活, 那样的生活和那样的人才是真实的、有温度的。我追求人性温暖的一面,追求生命善良、美好的一 面。有些影视剧里的所谓生活是飘在半空的,我相信平凡的生活里蕴藏着最能打动人心的力量。我 早上起来经常送孩子上学,然后逛逛早市,之后或写稿子,或谈事情,这是我经历的真实生活。之 前有投资方说我的故事和人物烟火气太重,劝我写点儿高冷的“白骨精”,要时尚,要酷,要引领 潮流。我说对不起,我见过的精英也都吃人饭说人话,做作的“精英”不是我心目中的人物。 有一位制片人曾对我说,推荐剧本的时候,千万不要说这个类型的剧市场上没有,要说这个剧 市场上特别受欢迎,不少热门剧都是这种类型。这番话让我很无奈。有太多“伪生活剧”,里面的 人物根本不是现实生活里的人物,但很奇怪,市场又特别欢迎这类剧。我不想跟风,哪怕知道这种 剧有市场。我想尝试写特别写实的生活剧,把自己对生命的感悟、对人性的理解呈现出来,哪怕遭 遇市场的白眼。 记者:观众常说能看得下去就是好作品,从作者角度来说如何才能让人看得下去呢?能否谈谈 您的创作经验? 郝岩:有一次我写了一个剧本,片方找了十多名剧本医生来谈意见,他们说,剧本五分钟要有 一个小高潮,十分钟要有一个爆点,这是规律。我说,这不是我能做到的,我也不喜欢这么做,因 为剧本不是流水线产品,是带着温度的情感集合体。任何情节的发生都应该合情合理,而不是刻意 为之。一个故事,一个人物,首先得打动我自己,我才能写好。如果创作者自己都不能接受,观众 当然更加不能接受。尽管当下影视创作有大量的流水线模式,并被认为是正常现象,但我仍然愿意 下一些笨功夫。流水线出来的作品是模式化的,千篇一律,艺术创作不是零件组装,成功的作品都 具有独特性,不是拼接出来的。 印象 塑造高大霞 讴歌革命理想 作家郝岩的长篇小说《高大霞的火红年代》近日由上海远东出版社出版。与小说同步创作的幽 默谍战剧《霞光》也正在央视电视剧频道黄金档播出。 这部幽默谍战小说,可以说处处欢乐,步步惊心。主人公高大霞遭遇各种艰险,一路哭笑闹骂, 巧冲妙撞,也一直坚守信仰,过关立功。她泼辣难缠,与潜伏在大连警察局的老牌国民党特务方若 愚斗得难解难分;她呆萌搞笑,错把特务当姐妹,误把自己的同志当坏人;她坚强真挚,被冤枉被 怀疑也不放弃革命信仰;她敢爱敢恨,连谈恋爱都是脆生生直勾勾……故事情节环环紧扣,扑朔迷 离,呈现出一个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物。这部作品也透过高大霞的故事,阐释了高远的立意 格局,讴歌了革命者的理想主义和大无畏精神。 《霞光》导演毛卫宁评价这部小说时说:“我作为导演,非常负责任地说,小说中有更多细节 韵味我没能拍出来,这一切都留给读者去体味细品吧!”出演高大霞的佟丽娅认为这个角色在自己 的演艺生涯中十分特别,“她很生动,很有生命力,让我有很多表演空间,演起来很过瘾。忠于祖 国,忠于信仰是一个共性的主题,《霞光》并不是简单地将小人物置于大时代,而是塑造出了一个 个丰满立体的艺术形象,与时代同呼吸共命运,让人感动。” 除了这部《霞光》,郝岩近期还与毛卫宁导演合作了《百炼成钢》。作为建党百年献礼剧,剧情 跨越一百年,经历实地采访,全景呈现了党的发展历程。 郝岩最著名的电视剧是《王大花的革命生涯》,当年曾创下央视年度收视率第一的佳绩,如今 他仍是大连一家报纸的编辑,笑称自己只是“业余编剧”。他的创作题材跳跃性很大,谍战、悬疑、 动作、年代、现代、生活喜剧均有涉猎,且个个有模有样,令同行感到惊讶,他说:“成功的编剧 不光要考虑故事的发展和人物的命运,还要想到画面、场景,甚至场景制作费,这些任务开始都集 中在编剧身上,一定要把剧本做扎实,开拍前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这很难,但又必须得做好。编 剧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尽力做到完美,不留或者少留遗憾。” 郝岩自述 我其实是个业余编剧 反而更能守得住底线 我一直排斥“文学青年”这个称谓,现在这个称谓更像一种嘲讽,但我能走到今天,确实得益 于文学的滋养。在大连十六中读高中时我给《海燕》杂志投稿,编辑王传珍老师对我帮助很大。那 个年代的编辑都特别认真,为了一篇文章会把作者约到杂志社面谈,提出修改意见。 王传珍老师调到大连电视台电视剧部,又引领我走上了电视剧创作,给予了我太多的帮助和鼓 励。我在王老师制作的几部电视剧中担任过策划,写过歌词。2009 年 10 月,我们合作的《冷箭》 在央视一套、八套和多家卫视热播,获得当年央视的优秀剧目奖。 我在报社做记者时,有一次到长海县一个海岛采访,发表了通讯《多罗姆的旗帜》,说的是一 名坚守在海岛上的年轻女教师与海岛上仅有的五六个学生的故事。我把这个故事创作成电视剧《红 帆》,曾在央视一套黄金档播出。很多影视公司听说我的正业是记者,觉得不理解,希望我做全职 编剧,可我还是有点儿舍不得记者这个职业。所以说,我其实是个业余编剧。这挺好,写好了,人 家说业余的能干成这样不容易,写不好,人家说他就是一个业余的,这样我没什么压力,反而守得 住底线。写新闻也是一种创作,不是说新闻可以胡编乱造,而是同一件新闻,每一个记者写出来的 稿子都有所不同,文笔也有很大差异,这其实是对新闻的一种再创作。 我的剧作显得很杂,有谍战剧,有家庭伦理剧,还有年代戏。我觉得没有本质区别,都是编故 事、塑造人物,只是题材不同。即使我没有体验过,但是我把看书、看影视剧的过程都看成是一种 体验,只要把生活嚼烂了,就没有题材的局限。 以前我是因为喜欢和有了灵感才去写,那种状态下写作过程是快乐的。现在因为有合同,在一 定的时间内必须完成,一个剧接到手,就意味着剧本创作进入倒计时,在规定时间内拿不出剧本, 就没办法开始下一步工作,压力会很大。我还是喜欢自由一些,随性一些,但往往身不由己。 我平常工作和生活在大连,比较远离影视圈里的人和事,这可能也和我的性格有关,这样让我 觉得自在舒服。我比较较真儿的事,可能都在创作本身了,这个行业虽然光鲜亮丽,但对编剧来说, 要简单许多,把每一个活儿做好,应该饿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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