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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振兴东北 |
| 文章标题： |
从产业和人口的角度看东北振兴 |
| 作者： |
卓贤 |
| 来源： |
中新网辽宁 |
| 省份： |
东北 |
| 日期： |
2021-10-09 |
| 所属类别： |
理论探讨 |
| 文章出处： |
中新网辽宁 |
2021年9月28日，由东北大学、辽宁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辽宁省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和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主办，中国东北振兴研究院承办，中日韩合作秘书处作为支持单位的2021“东北亚区域合作论坛”暨“东北振兴论坛”在沈阳东北大学成功举办。来自全国政协、中央和国家部委的领导，国家级智库、东北地区高校、科研机构和日韩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以及来自新华社、中新社、辽宁电视台、辽宁日报、沈阳日报等媒体的代表，采取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参与此次论坛。
以下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发展战略和区域经济研究部副部长卓贤发言实录。
过去十几年东北地区在全国GDP比重中下降了3.5%以上。与此同时，东部地区的上海、广东、浙江等地占全国GDP的比重也在下降。因此，东北经济比重的下降源于发展慢于中西部的后发地区，中部和西南地区占全国GDP的比重上升13%。2020年东北三省人均GDP已全部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如黑龙江人均GDP低于贵州，吉林低于四川，重庆高于辽宁。人均GDP最低省份是甘肃，但人均城镇可支配收入最低的省份是黑龙江，黑龙江和吉林人均城镇可支配收入都要低于甘肃。
在疫情冲击下，近两年制造业订单回流到国内，单各个区域抓住产能流入的能力和表现大相径庭。在这个过程中，区域发展呈现出的一个积极迹象是，南北的差距得以初步缩小。今年前七个月，北方在全国出口的比重由2019年的17.5%上升至21%，扭转了长期以来南北出口差距拉大的形势，山东、河南、山西等地出口明显提升。其中最突出的是山东，山东出口比2019年提高1.2%，山东有100多个细分产品的出口增长位列全国前三名。但在订单回流的大背景下，辽宁、吉林占全国出口比重下降，东北地区只在集装箱、呼吸机、赖氨酸等少数几个产品上的出口增长进入全国前三名，并没有很好抓住这次制造业回流的机会。
现在讨论影响东北发展的因素有很多，包括市场环境、文化、气侯等，但这些因素都是长期存在的慢变量，并不足以解释东北近十年来超预期的发展放缓。因此，我想从产业和人口的角度对东北振兴做一个分析。
首先，我们从产业角度对东北经济做一诊断。东北工业偏重于上游，下流领域没有太多知名品牌，在国内外市场具有定价权和品牌影响力的产品较少。一般而言，下游产业的增速快于上游，因此一个地区上游产业比重偏高，则其经济增速相对偏慢。东北地区重工业比重偏高，近二十年来下游产品占全国比重出现比较明显的下降。而在原来具有优势上游产业，东北竞争力也在逐渐弱化。原来东北地区向全国提供机器设备和原材料。随着全国对外开放程度的提高，处于产业链下游的南方各地直接接入全球生产网络，直接向欧美国家引进上游的机器设备。在引进先进装备的过程中，南方各地也注重技术的吸收和转化，比如湖南的重型机械、广东的工业机器人等。
此外，技术创新层面，下游的研发投入强度也要高于上游。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研发强度平均在1.32%的水平，但是上游产业低于1%。下游产业研发强度则普遍高于2%。因此偏重于上游的产业结构也使得东北地区研发投资强度长期低于南方地区，产业转型创新动力相对比较弱。
其次，我们从人口和人力资本的视角来观察东北的发展。东北具有良好的人力基础，也有非常好的高校和科研机构。但从人口数量来看，东北总人口已经不足一亿。在中国总人口增长放缓的背景下，未来人口在区域间的流动速度会加快，东北人口仍将面临比较严峻的流失压力。而且，东北劳动力年龄人口下降的速度会更快。这带来两个问题：一是东北的老年抚养比全国最高，辽宁、吉林、黑龙江排名前三。另外，因为劳动力流动带动了家庭迁徙，使得东北的少儿抚养比较低，未来东北将面临新一代劳动力不足的压力。
在劳动力数量下降的背景下，东北还面临高质量、高技能人才流失的问题。之前有一种观点认为，总人口的流失不要紧，因为人均财富、人均要素资源会因为人口下降而增加，人均GDP增长速度反而有可能会提升。但实际上，人是各类要素的持有者，流出的人口往往是流动能力更强的群体，人口的流失会带走会带走资金、技术、企业家精神等有形和无形的资源。
如果实施有效的政策干预，一个气侯比较严峻的地区、工业相对衰弱的地区可以被安上“降落伞”，使人均GDP保持增速发展。1994年，日本东北部和我国东北地区的GDP占各自国家的比重都在10.8%左右。为应对区域发展差距拉大，日本提出了东北振兴和农村再生计划两项政策。此后，虽然日本东北部也出现人口流失、GDP总量比重下降，但人均GDP仍然保持较快的增长。 我认为，推动东北全面振兴，应在以下三方面重点施策。
一是提升东北地区的全生命周期的营商环境。在国内，相关部门对各个地区营商环境进行量化评估是非常有必要的。从目前一些机构发布的营商环境评估来看，东北似乎并不差。但很多评估方式更多着眼于对前置的准入环节评估，只管“生”，不管“死”。可以考虑用民营企业三到五年存活率，以创新型企业研发和投入和研发成果之间比例的关系等，来反映全生命周期的营商环境改善。
二是发挥都市圈和城市群的作用。东北只有三个城市人口增长，即大连、沈阳、长春。有观点担忧这三个城市发挥虹吸效应，吸引了其它城市的人口。我认为不用担心东北地区中心城市对周边的虹吸效应。东北中心城市对人口的集聚能力和产业集群能力不是太强了，相反是相对滞后的，否则人口和产业不会流失到省外。在政策、财政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还是应该向东北中心城市倾斜，通过都市圈、城市群的扩散效应来支持东北全面振兴。
三是以跨境电商为抓手提升东北地区开放活力。近两年，在中国各地区承接海外回流新产能的过程中，跨境电商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但主要集中在东部沿海地区，广东、浙江、江苏、福建在新增跨境电商贸易占了七成，东北地区跨境电商发展还相对滞后。跨境电商不仅在需求端能够开拓市场渠道，还能在供给端提升激活更多下游市场主体建立自主的品牌和供应链。未来，跨境电商应成为东北地区产业转型的抓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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